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逍遥小散仙[全本]-12

  
第五集妖魔遗孽 第四回 天若不仁

然后,就响起了一声凄厉的惨叫,片刻之后,便见小玄灰头土脸的跟着水若从林子里边出来。

只听女孩冷冷道:「再警告你一遍,倘若下次还敢乱来,休怪本小姐出手比今趟还重!」

小玄仿如霜打的茄子,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,粘着落叶的俊脸此刻异样狼狈。

「我要回去了!」水若道。

「这么早就回去?说好要陪我一整天的!」小玄赶忙拉住。

水若着恼道:「本来是要陪你的,可你老是……老是赖皮!」

「再不胡闹了。」小玄保证。

「好好的感觉,一下子就让你给破坏了!」女孩瞪着他嗔,脸蛋晕晕粉粉。

「都怪我都怪我。」小玄挟着她攀手抱臂地哄,心中却想,那样子不是更亲密吗?

「咦,那边是谁?」水若忽然住步,手指前边。

「好像是……是小婉哩!」小玄也瞧见了前边的窈窕身影。

两人快步过去,正立于一块大石上的小婉听见声响,转首望来,见是他们,

怔了怔道:「你们在这呀。」

小玄同水若面上悄烧,一齐跃上大石。水若问:「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?」

却见小婉面带忧色,指着山下道:「你们瞧下边,不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?」

小玄和水若朝山下望去,见侯府中心处灯火通明,与往时有所不同,小玄哂道:「没啥吧,定是那小子在大摆宴席为圣使接风哩。」

小婉摇了摇头,道:「你们不晓得,少麟中午迎见了圣使之后,便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再没出来了。」

「你怎么知道?」小玄诧道。

小婉仍望山下,似有点不自然道:「本来少麟约我今天去瞧十一师叔留给他的那套八荒十异符的,谁知我午后过去,却听说他把自己关在书房,下令谁都不见……」

小玄瞪眼道:「好啊,这小子竟跟我们摆起架子来啦!」

小婉道:「不是的,八九是出了什么事情,我只在那里待了一会,就见许多军官陆续赶来,也皆给拒之门外,而且个个面色难看。」

小玄同水若相视一眼,俱想起白天碰见的那些军官来,似乎也都是面带忧色。

「莫非……莫非圣使带来的消息不妙?是援军无法及时赶到?还是……朝廷根本就没有派出援军?」水若凝眉道。

小玄同小婉一听,立时紧张起来。

「不会吧……要不我们告诉师父去?」小婉道。

「不不,这么晚了,且莫惊动师父,我们先下去瞧瞧怎么回事再说。」小玄道。

二姝皆觉有理,于是三人快步下山。小婉带路,把小玄同水若带到侯府中心处的一座大园子前,远远便见灯火高悬明如白昼,大门前聚着三三两两的军官,个个面色凝重,气氛煞是古怪。

三人走近前去,突见一名军官径往大门闯去,口中呼喝道:「放我进去!再这么等下去可就出大乱子啦!」

小玄望去,只见那人身材魁梧,满腮胡须,腰际悬着一把粗铁鞭,正是上次要动手来擒自己的那个姓古的军官。

把守门前的数名卫士即时上前拦住,为首一名叫道:「古将军稍安勿躁,大人已有严令,今日谁都不见!」

那古将军奋力推拨,却始终冲不过去,忽然转朝旁侧有一名军官叫道:「孟统领,你也晓得眼下的形势如何,快命这帮混蛋滚开!」

只见那孟统领苦笑了一下,道:「你进去也没用,下午季老将军不是硬闯进去了,结果又如何?」

古将军怒挥了一下臂膀,大声道:「老季劝不动大人,便让我进去试试!」

「莫再闹了!就你这性子,只怕一进去便给大人下令砍了!」孟统领绷起脸喝道。

「砍便砍么!再这么耗下去,早晚也是个死!」古将军道,猛地转回身子,朝门前众军官大呼道:「大家都听我说,魔秽大军日益猖獗,今早又有一个村庄给血洗了,情状惨不忍睹,泽阳城已是危在旦夕,而我们大人竟然下令全城撒防,如今搞得人心浮动满城恐慌,大人却不闻不问闭门喝酒,这算哪门子事?」

小玄等三人听得一愣。

「不许胡说!」孟统领怒容满面地暴喝,「啪」地一声按住了腰间的剑柄。

「这可是老季说的,他说他下午进去时亲眼瞧见的,大人一杯接一杯地喝酒,早已灌得烂醉如泥了!」那古将军毫无畏色地应。

众军官一阵骚动,纷纷交头接耳。

「这是怎么回事?布防花了多少精力才完成的,怎就突然要我们撤下来呢?」

「那些破山神弩好不容易才运上城头,如今却又一辆辆搬下来,这不是折腾人吗!」

「圣使已于今午入城,莫非是援军到了?」

「岂有此理,便是援军到了,为何尚未接防,便要我们全都撤下来,万一这时候妖秽突袭怎么办?」

「不敢想不敢想!老天保佑,今晚千万别出什么事呐……」

那孟统领见场面纷乱,蓦地大怒,指着古将军沉喝道:「来人,将这危言耸听的家伙拿下,待由大人亲自发落!」

此话方出,即有数名士兵一涌而上擒拿住那古将军,缴去了其腰畔的粗铁鞭。

古将军并不抵抗,只仍高声呼喊:「大家快快想办法唤醒大人呐!否则魔军趁此来袭,泽阳必定血流成河!」

小玄越听越气,铁青着脸道:「如此危急关头,竟然下令全城撒防,敢情那小子疯了?」

「其中必有什么原故。」小婉面上忧色愈重。

水若点点头道:「我觉得少麟不会是这么糊涂的人,最好能当面问他一下。」

「好!我们这就找他去,瞧瞧这小子是不是着魔了!」小玄道。

小婉小声道:「正门是铁定进不去了,我们另寻别处进去。」

三人悄悄离开正门,沿着围墙行出老远,终于找到一个僻静之处,遂齐施飞行术纵入园中。

园中的房屋极多,小玄同水若正在发愁,却听小婉道:「跟我来,我知道书房在哪。」

「你怎么知道?」小玄微微一怔。

小婉掠了他一眼,淡淡道:「我前几日来过,少麟邀我去那里看他收藏的法符。」

小玄心头一震,突地心中酸溜,懊恼忖道:「那小子好生卑鄙,知道小婉喜欢法符,便以此来哄她哩!」
书房临水结轩,正面是一个小小荷塘,两边掩着碧绿芭蕉,于月下显得异样清幽静谧。
「那边有守卫。」水若盯着某处小声道。

「别惊动他们,我们从窗口进去。」小婉道。

书房南面的窗子开着,从里边透出几许淡弱灯光。三人略施小术,便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进了书房。

一入屋中,即闻浓浓的酒味扑鼻袭来,三人蹙眉四顾,只见西厢贴壁列着两座紫榆书架,北边立一个十景文玩橱,室心只一张香楠书案,一把花梨雕椅,墙上垂挂着数幅大家字画名公题咏,最夺人目的却是隔轩的一面八折屏风,其上堆青叠绿,绘的赫然是一幅山河社稷图,顿于雅致中透逸出某种非凡的大气来。

然而,屋中此刻却是酒坛遍处,东倒西歪津洒浆流,在东厢的临水轩有人伏趴几上,手里犹松松垮垮地勾着一把空了的酒壶。

三人立时认出了那人是谁,小玄气恼道:「这小子果然喝得烂醉如泥!」三步做两步过去,将其一把拎起,怒喝道:「臭小子!大敌当前,你却花天酒地起来了!」

方少麟挣扎了一下,瞪着醉眼叱道:「滚出去,谁敢阻我!」

「小王八蛋!意敢对我呼呼喝喝!」小玄大怒,抡拳便揍。

「不可!」小婉叫道,急奔过去抱住他的拳头。

水若也赶紧上前阻拦,朝小玄嗔道:「先问清楚再说呀。」

「他这副熊样还问个啥?」小玄气乎乎道。

「我来!」水若转过身去,双手叉腰摆出一副师姐架势,盯着摇摇摆摆的方少麟喝:「喂!魔秽大军随时便至,你不督饬军务严防死守,却跑来这里喝酒,且还下令全城撤防,我问你!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」

「是……是你们!」方少麟面露喜色,竟然猛地推开水若,一把揪住小玄道:「来得好!来得正好!我们再来比试比试,这回瞧瞧谁的酒量厉害!」

「比你个头!我瞧你无药可救了!」小玄竖眉痛骂。

「不敢是么?我倒瞧错了人……」方少麟打了个哈哈,眼中尽是与挑衅与轻蔑。

「我不敢?」小玄大怒,目掠四周,猛地从案上拎起一坛酒来。

「好好好!有种!」方少麟竖了下大拇指,倏地俯身从地上抱起另一坛酒,嚷嚷道:「谁先倒下就算输。」

水若气结,朝小玄喝道:「你猪呀!瞧不出他在激你么?」

「都什么时候了,你还陪他疯!」小婉也斥小玄,抢身拦入两个男儿中间,绷着脸道:「不喝,谁都不许喝了!」

小玄心中一凛,突然发现这平日里和蔼可亲的小师姐生起气来竟是如此厉害。

谁知还有更强的。

「滚开!」只闻方少麟一声暴喝,恶声恶气地嚷道:「男人喝酒的时候,女人统统滚开!」

「是我啊!」小婉睁了大眼睛,心里说不尽的委屈。

「你?你也一样!」方少麟喷吐着袭人的酒气厉喝:「你,别在这里碍手碍脚,给我走开!」

小婉满面诧讶地望着方少麟,整个人僵在他跟前。

小玄愈怒,捧起酒坛子灌下了一大口,朝方少麟喊道:「来来来!先倒下的是狗熊!」

小婉眼圈蓦地一红,转身便走。

方少麟突似惊醒,急探出臂一把捉住女孩的手腕。

「拽我做什么!」小婉冰着脸道。

方少麟嘴角动了动,欲言又止。

「放手。」小婉轻声道。

方少麟凝目望着她,便似痴了一般。

小婉猛地甩腕。

「对不起。」方少麟突道。

屋子里一时静了下来,小婉也停止了挣拒。

小玄目似喷火,狠狠地盯着方小麟那只依旧紧扣女孩纤腕的手。

好一会后,小婉方咬着唇儿轻声问:「到底出什么事了?」

方少麟喉节动了动,极困难般吐出四字:「泽阳完了。」

旁边三人面面相觑,水若蛾眉紧蹙道:「朝廷没有派来援军是么?」

方少麟放开小婉的手腕,仰首屋顶,累极似地长叹一声。

「那也不见得泽阳就守不住,你这里不是还有万余名虎头军么?他们的战斗力非同一般,如今有了守神符,更得师叔赶造出来的破山神弩相助,未必无法与魔军周旋。」小婉道,神情冷静且坚毅。

「还有许多赶来相助的各路能人异士及荡魔堡的三百名伏魔手。」水若补充道。

方少麟苦笑着摇了摇头,有气无力地缓缓道:「不是的,我们非但没有援军,就连虎头军也都没了,圣使已传今上的旨意,要我将泽阳城的虎头军全部交出,并限两日内调离大泽。」

旁边三人目瞪口呆。

小玄惊怒交集道:「什么!今上不但不派一兵一卒增援,反而要调走所有虎头军?」

方少麟形容憔悴,连点头也懒了。

「有没搞错?泽阳城危在旦夕,这昏君却来个釜底抽薪,敢情他脑子进水了?」小玄又急又气,口不择言起来。

「莫非今上不清楚这里的状况,因此才在这要紧关头下旨调兵?」小婉沉吟道。

方少麟摇头道:「我确定,我已在奏报中将大泽发生的一切写得清清楚楚了。」

水若凝眉道:「真奇怪,这部虎头军不是长驻大泽的吗?怎么早不调,晚不调,偏偏就在这要命的时候调?」

「圣旨说,朝廷将于近日围剿云州南宫阳的叛军,中州兵力不足,所以要调泽阳的虎头军赶去补充增援。」方少麟道。

「糊涂啊糊涂!为了围剿叛军,便可以丢下泽阳不顾了?那南宫什么的叛军不过是人,而威胁泽阳的却是噬人邪魔,孰轻孰重孰急孰缓还分不出么!」小玄愤怒道:「早就听闻这少轩辕昏庸荒唐,果然半点不假!」

方少麟倏捧酒坛猛灌起来。

小玄满怀郁愤,也拎起酒坛痛饮。

「你们别喝呀,这时候快快想办法才是。」水若道。

「便是虎头军在,尚且未必抵挡得住魔军,如今全部调走,叫我拿什么来守泽阳!」方少麟边说边灌,越说越激动,洒出的酒水淋湿了大片衣襟。

小玄突道:「你乃大泽令,是这里最大的官儿,只要你不点头,虎头军未必调得动!」

方少麟哈哈一笑,用奇怪的目光盯着他道:「你是……想要我抗旨么?」

小玄大声道:「抗旨就抗旨!为了这泽阳城,为了黎民百姓,你抗旨一次又有什么大不了的!」

水若立时斥道:「你胡说什么呀?尽出馊主意!」

小玄只盯着方少麟,一副「瞧你有没种」的模样。

方少麟又是一笑,只是笑得有气无力,轻描谈写道:「的确没什么大不了的,哈哈,大概满门抄斩而已。」
小玄张口结舌,道:「这……这么严重?」
水若瞪了他一眼,道:「那你以为啊!抗拒圣旨可是说笑的么!况且是违抗这种调兵之旨,简直就是等同造反哩,满门抄斩还算轻了,九成九是要诛联九族的!」

小玄傻在那里,好一会才怔怔道:「那就这样了?那就眼睁睁地瞧着泽阳城尽由魔军血洗劫掠?」

无人能答,四人的脑海里不约而同浮现出那日从望泽城上空飞过之时,在入梦神剑上望见可怖一幕,个个不寒而慄。

小玄面如白纸,猛地仰脖灌酒。

方少麟也灌,且灌得更急,突给酒水呛得面红耳赤。

小婉忙为他轻拍背心,安慰道:「你别着急,我们再想想其他办法。」话虽如此,但心中却半点主意都无。

「碰」的一声大响,方少麟把酒坛子重重地砸放案上,躬身垂首道:「还有什么办法?还能有什么办法!我……我为大泽之令,竟然……保不住保不住……」说到后来声已成哽。

余者无语。

「我家三代为侯,世袭大泽,想不到……泽阳今日却丧于我手,泽阳的……」方少麟倏昂起首,俊傲的面庞上赫已挂满了泪水:「数万性命竟丧我手!」

旁边三人心中震悸,瞠目结舌地望着他。

如斯男儿,是怎样的伤与痛,方能令之落泪?

小玄感观大改,心中暗思:「虽然这小子一直对小婉垂涎三尺心存不轨,但却有那悲天悯人的胸怀,倒也不是太可恶哩……」

「少麟,这可怪不得你哟,都是那糊涂昏君害人!」小婉想方设法开解安慰。

方少麟深瞥了她一眼,淡淡道:「你们明儿就走吧,跟城里的虎头军一起离开泽阳,再迟便走不得了。」

小婉听出弦外之音,望着他问:「哪你呢?」

「我留在这。」方少麟神色如常道。

小婉声音微颤道:「你要……要留下来?」

「我乃大泽之令,泽阳之主,自是城在人在,城亡人……」方少麟缓缓道。

小玄蓦地热血上涌,大声道:「我也不走!」

「你不走?」方少麟转首看他。

「上次胜负未分,叫我怎甘心就此离去!」小玄道。

方少麟凝目望他,渐渐的眼里似乎多了一点什么东西,微笑道:「一旦留下,便可能永远走不了哩,你不怕么?」

「走不了就不走!你方少麟不怕留下,我崔小玄又岂有胆怯之理!没有虎头军,照样将那些妖魔邪秽杀个落花流水屁滚尿流!」小玄难得如此豪言壮语,周身热血如沸。

「好!杀他个屁滚尿流!」方少麟推手拍出,与小玄交击了一掌,大声道:「这屋中之酒全是十余年的极品佳酿,我俩今晚不醉不归!」

「好极了,正合我意!」小玄喝应。

两人抱捧起酒坛一齐放怀海饮,异样之淋漓痛快。

水若同小婉似给镇住,竟没再阻拦他俩喝酒,只是默默地立在旁边,不知何时,目中俱已潮润。

过不一会,两个男儿酒坛均空,方少麟以袖拭停唇,对小玄哼哼道:「你坐着不许动,我去取酒。」说着支案立起,谁知才跨一步,便跌了个踉跄,旁边双姝赶忙扶住。

方少麟咧嘴一笑,倏地昂首小婉耳下,低低声道:「走不动了,帮我去找找酒好么?」

小婉咬着唇儿瞧他,终于点了下头,很快就在屋里找到两坛子酒,走回两个男儿回跟前,柔声道:「喝完这些,你们就不再喝了好吗?」

方少麟瞧瞧她,眼中不觉温柔盈溢。

小婉正凝目望他。

方少麟终于笑笑道:「遵命。」

小婉转首小玄,道:「你呢?」

小玄此刻已醉,见小师姐凝目盯着自己,黑漆漆的眸子里如央如盼,竟是从未见过的神情,蓦地心酥魄动,脱口应道:「你说怎样便怎样。」

小婉嘴角微微一勾,将臂弯里的两坛子酒分递两人。

方少麟同小玄各接一坛,又再大口对饮,这回边喝边嚷口不择言,竟然骂起当今天子来。

「我瞧这王八蛋就是那商纣王!还好意思自号什么少轩辕呢。」小玄破口大骂。

「定是那暴君转世投胎的,荒淫无道愚蠢透顶!」方少麟接口。

「唉,老天爷怎么糊涂了?今次竟然降下个这么个蠢物来做天子!」小玄长叹。

方少麟拍案道:「的确糊涂!糊涂绝顶!这老糊涂又岂只今次糊涂!先有夏桀商纣,再有楚灵隋炀,如今又弄来这个糊涂昏君!」

「枉自为天!枉自为天呀!」小玄激愤道,因为先前喝得太急,倏地胃中翻涌,一阵难受。

旁边的水若见他好像要吐,却在拚命强忍,心头一疼,悄悄伸出柔荑握住了他的手,低声道:「很难受是吗?要不……别喝了吧?」

小玄微微一笑,晃着眼道:「放心,没事。」转头见小婉也在瞧自己,眼中满是担心关切,心中万分舒坦,大放豪言道:「你们全都放心,我……我崔小圣再喝十坛都没事!」

小婉将脸别开。

「唉,老天爷啊老天爷,为何你竟如此无情?」方少麟满怀抑郁,想起泽阳毁灭在即,想起城中无辜的数万条性命,不禁悲从中来伤痛欲绝,目中又是一阵朦胧模糊。

旁边三人睨见,个个黯然难过,心头齐生无力之感。

「什么老天爷!这家伙好像就是存心要让世人受苦的,我操他祖宗无数代!」小玄愈骂愈愤,酒劲上涌,脱口嚷道:「反了反了!不如反了!这等不仁,莫道天子,便是老天爷,咱也反了他!」

方少麟蓦地僵住。

谁也不知,小玄的气恼之言便如一记惊雷在他心中霹雳炸响,且余音滚滚,久久不息。

「怎么不喝了?喝酒喝酒!」小玄正在兴头上,老大不满他的表现。

这时,水若同小婉也觉察到了方少麟的异样,皆诧讶地瞧着他。

方少麟犹自不动,呆若木鸡。

小玄瞧瞧两位师姐,疑惑道:「敢情这小子中魇了?眼睛怎么直勾勾的?」

水若在他面前晃了晃手,唤道:「喂,你没事吧?」

小婉也担忧地瞧着他道:「少麟,你是不是想吐?」

但方少麟仿若未闻,只捧着酒坛呆呆地望着悄已发白的窗子,整个人彷佛化成了一尊石像。

小玄眉头大皱,凑到他跟前倏地乍喝:「捣什么鬼!喝不下去了是么?那你认输!」

方少麟如梦初醒,神情却是无比的沉静坚毅,他放下


酒坛,缓缓立起扯直衣衫,忽朝小玄一揖至地,朗声道:「受教了!」

小玄一头雾水,心中嘀咕这小子是不是当真着魔了。

「今宵的酒到此为止,点化之恩,少麟改日再谢!」方少麟字字清晰,衣襟虽给酒浆淋透,但面上已再无一丝酩酊之色。

跟前三人目瞪口呆。

方少麟的目光从三人当中穿过,凝视着屏风上的那幅山河社稷图,缓缓道:「天若不仁,咱就反它!」


第五集妖魔遗孽 第五回 幻术


「来人!」方少麟提声叫喝。

立有一名侍卫队长快步入屋,瞧见小玄等人,不禁吃了一惊,但很快便镇定下去,伏首听令。

「立传季将军、古将军、孟统领到此候命,若有延怠,定当从重处置!」方少麟肃颜下令。

侍卫队长应声退出。

方少麟盘膝坐下,在小玄等三人错愕的目光中闭眼打坐。

「这小子到底怎么回事?」小玄低声嘀咕。

「跟刚才好像换了个人似的。」水若也觉迷惑不解。

「在培元调息哩,我们别打优他。」小婉轻声道。

不过片刻,便外边有人大声报告:「启禀大人,季将军、古将军、孟统领已在门外候命!」这等神速,其实是因他们老早就在园子外守候。

「请季将军。」方少麟唤,眼睛一睁,刹那容光焕发神采奕奕,面上竟然再无一丝醉酒和疲倦的痕迹。

旁边三人越发诧讶。

帘子掀处,只见一名年过五旬两鬓微白的军官昂首踏入,他飞扫了屋中一眼,走到方少麟跟前,只略躬身抱揖,冷声道:「大人不是叫卑职滚远远的么,怎却又于深宵召见?」

小玄微微一怔,心忖:「这老家伙居然如此无礼!根本不把少麟这个大泽令放在眼里啊,不知少麟敢不敢教训教训他?」

孰知方少麟竟朝那人深深一揖,和声道:「今日糊涂,竟对季老将军大为不敬,少麟在此赔罪了。」

那季将军愕然一愣,面露讶色,也忙回揖,迟疑道:「不敢。」

方少麟直起身,道:「今午之罪,请容少麟日后再谢,现有一事烦劳,还请老将军鼎力相助。」

季将军面上的冷傲之色尽去,道:「卑职定当全力以赴。」

方少麟面容一肃,突喝:「季将军听令!」

「卑职在!」季将军即应,抱揖俯首凝神聆候。

「本令早先下的撤防之令从此刻起作废,你立即动用所有力量,按这几日的原先布置重新布防,最迟不得晚于明早太阳出来前完成!」方少麟的命令下得简洁而清楚。

季将军面露喜色,振奋应道:「卑职一定完成。」

方少麟挥手道:「时间紧迫,有劳老将军了。」

季将军应了一声,躬身退后,待到门口便即快步离去。

小玄瞧瞧方少麟,心中暗暗佩服:「原以为这小子是个草包,想不到他对部下倒还有点威严哩。」

「传古将军与孟统领一并进来。」方少麟再次下令。

俄而,小玄见过的古将军同孟统领一齐进屋,瞧见屋中坛歪瓶倒酒浆横流的狼籍情形,皆自暗皱眉头。

方少麟神色自若,待两人走近,遂喝道:「古将军、孟统领听令!」

古将军同孟统领心中一凛,立时躬身垂首,齐声应:「卑职在!」

「你们各率本部兵马,即刻赶去圣使团下榻的清晖园设卡立哨严加守护,听好了……」方少麟盯着他们沉声道:「从这一刻起,没有我的命令,不但不许任何人出入清晖园,就连片言只字也不许进出,你们两个相互配合与监督,若有半点闪失,一并提头来见!」

尽管这个命令下得十分古怪且不合情理,但那古将军同孟统领面上竟无丝毫疑豫之色,齐声应道:「遵命!」

方少麟的声音温和了下来,道:「此事事关泽阳之存亡,少麟拜托二位了。」

古将军毅然应道:「大人放心,若有差池,古某人定当提头来见!」

那孟统领只是抱拳行揖,并不言语,然却令人生出一种绝对稳妥之感。

「此事刻不容缓,这就去吧。」方少麟摆手。

古将军同孟统领叩首退后,正要出门,突听方少麟道:「等等。」

二将立时住步,静候听令。

方少麟沉吟了好一会,方似下了决心,面无表情道:「倘遇反抗,即便是圣使团的人,你们能擒则擒,如若不能……则杀无赦!」

二将终于动容,但瞬间便恢复了原先的沉冷神情,斩钉截铁地齐应:「遵命!」

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

「你……你想造反?」小玄张大了嘴巴。

屋中剩下四人,水若、小婉同小玄齐盯着方少麟,无不震惊诧讶。

「我不想……」方少麟似有若无的叹息了一下。

「可是……可是你下令重新布防,更命人封锁圣使下榻之处,这个不是造反是什么?」水若边说边抽冷气。

方少麟垂目道:「眼下形势,不容我再做犹豫,若让虎头军真的撤走,泽阳城铁定完蛋,城中的数万条生命俱成涂炭!」

「那朝廷因此怪罪下来,你……你怎么办?」小婉望着他道,声都颤了。

方少麟默不作声。

小玄白色脸问:「不放虎头军调走,拘禁圣使团,朝廷大概会……会怎样惩处你?」

方少麟懒懒一笑,道:「大概么……诛联九族呗。」

「你……你……」小玄胸口似有什么涌动,猛地上前拥抱住他。

「干嘛?放手放手!」方少麟皱眉叫道,只觉浑身俱不自在,不好意思地瞧瞧旁边双姝。

「你为了泽阳城,为了黎民百姓,竟然……竟然做出这么大的牺牲,我……我……」小玄声音哽咽,感动得一塌糊涂。

「快放手啊,像什么话!」方少麟绷着脸将他硬生生扯开。

小玄盯着他坚毅道:「那……你心里有没有什么放不下的?告诉我,他日我一定会帮你完成心愿!」

「去去去!至于吗?」方少麟忙啐,他飞掠了小婉一眼,没好气道:「我的心愿自有我自己来完成,用得着你么!」

小婉难过万分的望着他,不觉眼圈已红。

「可是你……你……唉,以前我不该那样看你……」小玄满怀自责,见他眼睛盯着小婉,此刻竟无半点醋意。


「我怎么?我可未必就此完蛋。」方少麟眯起眼道。

「什么?」小玄没反应过来。

「你们放心,倘若朝廷因此降罪于我……」方少麟顿了一下,缓缓道:「我方少麟不会坐以待毙。」

「啊?」小玄叫了起来:「你当真要造反?」

「天若不仁,为何不反?」方少麟沉静道。

小玄心中震憾,瞠目结舌地望着他,这一刻,眼前的少年竟是如此陌生。

「这不正是你教的么?」方少麟微笑了起来,笑容和熙如日:「亏得你点醒了我。我方少麟不想造反也不愿造反,但今上若是因此治罪于我,那便休要怪我了!」

小玄叫道:「对对对!你今次抗旨为的是泽阳城,为的是城中的数万条无辜性命,那昏君若是因此硬要治罪于你,那便说明外边的传言非虚,那便说明那家伙昏庸绝顶无药可救,咱们不反他反谁!」

这回轮到旁边双姝目瞪口呆,好一会方听水若道:「可是……朝廷若派遣大军来讨伐你,你这里……又如何抵挡得住?」

方少麟淡淡道:「大泽虽然将少兵寡,但好在物产颇丰,且多是沼泽与丛林地形,外地兵马极难适应,只要善于利用,我大泽未必无法周旋。」

「到时朝廷若是派兵来打大泽,我崔小玄一定帮你!」小玄大声道。

小婉道:「对,我们都来帮你,而且教中高人无数,若能请动他们援手,大泽定当无碍。」

小玄叫道:「到时咱就乾脆当真造反,自成一国,那昏君自命少轩辕,咱们就叫轩辕他爹,他国号叫日月皇朝,咱们国号就叫大泽天朝!」
「大泽天朝?好好好!」方少麟哈哈一笑,道:「他日我做了皇帝,你便来当我的兵马大元帅如何?」
「唉,谁叫我教你造反呢,只好勉为其难了,那时我扫军北上,杀入玉京,将那禽兽昏君一屁股踹下龙椅去!」小玄越诌越兴奋,哪想自己是块什么料,只吹得意气风发口沫横飞。

小婉白了他一眼道:「胡吹什么呀!今次之事非同小可,我们得赶快禀报诸位尊长才是,说不定他们会有更加妥善之法。」

方少麟望着她,眼中满是感激:「今日糊涂,差点误了大事,幸有你们当头棒喝,点醒之恩,少麟定当铭记于心。」

小玄一阵得意,却见他眼勾勾地盯着小婉,不觉恼了起来,道:「喂喂!当头棒喝的是我,你这小子却怎么老对别人感激涕零啊?」

小婉粉腮飞红,朝他啐道:「是啊是啊,你的功劳最大了!哼,趁机喝了这么多酒,瞧我明儿不告诉师父去!」

众人言语,水若此际却闭起了嘴,绷着俏脸凝蹙柳眉。

小玄睨见,挨过去悄悄问道:「怎么了?」

水若不语,俏目含嗔地瞪着他。

「到底咋了?」小玄莫名其妙。

「你怎么老鼓动人家造反呀!」水若终于开口,小小声道:「我问你,倘若少麟真的反了,朝廷命我爹爹来征讨大泽,那时你要帮谁?」

小玄愣住,好一会才道:「哪有这么巧的,皇朝将帅甚众,怎就一定是派你爹来?」

水若没好气道:「我爹坐镇中州,且又手握重兵,中州却与大泽相邻,大泽若有什么风吹草动,朝廷不派我爹来派谁?」

小玄立时蔫了,呐呐道:「那我就不帮,姓方的小子同我又非亲非故……」

「你谁谁哟!以为我真的担心你帮他呀?我爹爹只用一根指儿就能把你给抹没了!」水若口中毫不留情,跺了跺足道:「只是教中高人无数,随便一个都有

撒豆成兵移山倒海之能,而我爹爹又素来敬重这样的同道中人,到时他们若是来帮少麟,岂不是令我爹爹为难?」

小玄张口结舌。

水若愈说愈恼,瞪着他恨恨道:「倘若真是如此,那时我便……我便咬死你!」

「你们两个在嘀咕什么呢?」小婉忽问。

小玄瞧瞧水若,见她臭着脸一声不吭,只得吱唔道:「没什么。」

「时辰已是不早,大家都回去歇息吧。」方少麟道。

「你呢?」小婉问。

方少麟道:「我得补救自己犯下的错误,尽快让泽阳城恢复所有布防,否则魔军趁隙来袭,后果不堪设想。」

「你……」小婉似乎犹豫了一下,终还是道:「你自己也要注意休息哦。」

「嗯。」方少麟轻应,眼中露出喜悦之色,但很快便给一抹淡淡的忧虑遮掩去了。

小玄在旁望见,心里老大不是滋味,越瞧越觉得方少麟风采过人气宇非凡,突地一阵失魂落魄。

「我们走啦。」小婉招呼道,忽然瞥见小玄的神情,不由微微一愣。

小玄犹自失神。

小婉樱唇张了张,似乎想要说什么,然却下意识地掠了水若一眼,闭起了嘴儿,迳自行出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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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玄心烦意乱地回到自己屋中,肚子里的酒开始闹了起来,一时醉意汹涌,靴也不脱,便踉踉跄跄地扑上床去,和衣躺了一会,渐觉身上闷热,只好摸索着松解衣服,谁知折腾了半天也没能解下腰间的带子。

「连你也要气我是不是?」小玄恼火地拽着自己的腰带,又觉口中异样乾渴,昏昏思道:「若是小婉或摘霞在这就好啦,见我醉了,还不烧手烫脚的服侍我……嘿嘿,端茶递水自是不消说的,只不知她们肯不肯帮我宽衣脱靴呀?嗯,昨夜过后,摘霞多半是肯了,小婉呢……小婉……」

他美滋滋地想着,倏尔记起适才小婉瞧方少麟时的温柔神色,一颗心登如高空坠落,不觉惶惑:「那小子精明干练,做事拿得起放得下,就连师父师叔都似欣赏的,且又长得十分好看,还是个统辖一方的大官,惹得我那未过门的小老婆好像有点动心哩……」

小玄失魂落魄地胡思乱想,心头焦灼,口中便越发乾渴,只好起身去倒茶水,正要下床,心头突地一动:「夭夭!不是还有个夭夭么!我怎么把这小妖精给忘记了?」

他一阵欢喜,再也懒得下床,当即遥对着摆在窗台上的青瓷瓶儿念起咒来,心中嘀咕:「隔着这么远,不知能不能召唤得到她?」

不过片刻,插在青瓷瓶里的独蕾桃枝倏尔消失,几于同时,半空现出一个娇小纤俏的模糊身影来。

小玄大喜,仰头唤道:「快过来。」

夭夭的身影渐渐清晰,她略一迟疑,轻烟似地向小玄飘了过来,眼睛却朝四下张望,神情似有些惊慌。

「快下来啊。」小玄迎着她张开双臂。

夭夭立时扑入他的臂湾,犹一个劲地往他怀里钻去,娇小的身躯轻颤不住,宛如一只受到惊吓的小鹿。

「怎么啦?」小玄莫名其妙。

「那个……那个姐姐呢?她为啥要……要打我?」夭夭从他怀里钻出头来,清澈如水的眸子里蕴着一丝惶惧。

小玄恍然大悟,这才记起昨夜的情形来,赶忙轻拍其背柔声安慰:「别怕别怕,她不在。」

「她是谁?为啥要对我那样凶?」夭夭又问。

「她叫摘霞,是我师尊的侍儿。她那样对你是因为……因为……」小玄一时不知如何解释。

「因为什么呀?」夭夭追问。

「因为你是……是妖类,而她是人类,族类不同。」小玄艰难道。

「因为族类不同,她就要打我?为什么?」小桃精完全弄不明白。

「这个嘛,说起来话就长了……」小玄头大如斗,问题本就难答,何况他此际已醉。

「那……小玄是妖类吗?」夭夭忽问。
小玄吓了一跳,即道:「当然不是,我可是纯纯正正的人类!」
「人类……」夭夭低低地念了一下,眼中流露出浓浓的失望之色。

小玄见状,忙又安慰:「就是妖类也没啥嘛,有许多妖类比人类还善良还可爱哩,比如你。」

夭夭闷闷不乐,好一会才道:「那你和我不是同类,为什么你不打我?」

「我打你?」小玄哑然失笑:「因为我们是好朋友啊,并非所有人类都是容不得异类的,你瞧我,不就跟许多妖怪交朋友做兄弟么。」

「对呀,为什么不是同类就不能好好相处呢?」夭夭天真道。

小玄愣了一下,这个问题可是他从来没有细想过的。

某些族类好像自混沌初开就已注定水火不容,但,这是为什么?

「我明白了,为什么娘娘叫我没事就不要出来。」夭夭幽幽地叹道,纯真无邪的雪靥上居然多了一种不该有的落寞。

小玄心头倏疼,脱口道:「夭夭,我会保护你的,无论你什么时候出来,我都绝不会让你受到伤害!」

夭夭愁容顿逝,双臂搂住男儿腰杆,脸儿贴在男儿胸膛,笑逐颜开道:「嗯,夭夭知道,小玄是最好最好的人类。」

小玄一见她笑,心情立刻大好:「那你现在能不能帮最好的人类做一件事?」

「什么事?」夭夭问。

「帮忙倒杯茶,我嗓子干得快冒烟了。」小玄笑道。

「嗯。」夭夭乖乖地轻应一声,即从床上飘了出去,飞到屋中央的桌子上方,拎起暖壶倒了杯茶,眨眼便回到小玄跟前。

小玄此时醉意深浓,心中恣肆,只是笑望女陔,背靠着床头不肯接杯。

夭夭不通世故,但却心窍玲珑,微一迟疑已知其意,于是嫣然上前,一臂揽扶其颈,一手拿着杯子喂他。

小玄见她如此乖巧,不禁大喜,当下放怀受用,任由女孩喂着自己喝茶,心中飘飘美道:「便是神仙君帝,只怕也没这福分呐……」

夭夭忽然贴脸凑近,用鼻子在他嘴边嗅了嗅,道:「你喝了好多酒?」

小玄点头,笑嘻嘻道:「下山好些天了,还是头一回喝这么多哩,真真畅快!」

「难怪呢,看你都有点醉了。」夭夭又喂了他一口茶。

「有点醉?错错……」小玄兴兴道:「简直是大醉呢,啊哈,这时候的感觉最妙啦!可惜你感觉不到。」

小桃精甜甜一笑,道:「感觉得到呢,小玄高兴,夭夭就会开心哩。」见杯子已空,又道:「我再去倒茶。」

小玄拉住她,道:「不渴了,好困,想要睡觉了。」

「嗯。」夭夭轻应,当即跪在床上挪枕铺被,整理给小玄压得乱七八糟的床单,纤俏的身影在灯火中楚楚动人。

小玄呆呆地望着她,突然起身挨了过去,涎着脸欲言未言。

「干嘛?」夭夭笑问。

「帮我脱衣服。」小玄小小声央道,心虚之下,忙又画蛇添足:「我醉得狠哩,解不开衣带了。」

谁知夭夭却想都不想就点了头,自自然然的开始为他宽衣解带。待要脱裤,发现靴子未除,便抱起男儿的腿将靴一只只摘掉。

小玄惊喜交加,心中好不得意:「不管小婉和摘霞她们肯不肯,如今就有人帮我宽衣脱靴啦!」

「咦,真奇怪,这条汗巾子怎么解不出来?」夭夭忽道。

小玄这才回过神来,见夭夭望着自己的腰腹上结着的焰浣罗发愣,赶忙道:「这条巾子不用解。」

「不用解?」夭夭问。

「它叫焰浣罗,是我师父送我的宝物,冬暖夏凉,水火无侵,能日夜提升使用者的火行潜能,因此不用解的,就是想解也解不下来。」小玄解释。

夭夭听得云里雾里,柔声道:「这样子哦,那就好了,你可以躺下去了。」说完便扶着他的脖子服侍他睡下,温柔得似个淑婉娴慧的小妻子。

小玄如于梦幻之中,心里既销魂又感激,发自肺腑道:「夭夭,你真好。」

夭夭嫣然道:「有什么啊,小玄这么好,夭夭很喜欢的……而且,在很久很久以前,娘娘就叫我一定要好好服侍你,一定要……」

「很久很久以前?」小玄怔了怔。

「是啊,娘娘一直都这么说的,她教了我许多东西,每次教之前就会先说一遍。」夭夭边说边将脱下的衣服整整齐齐地叠起,抱在怀里就要下床。

小玄隐隐觉哪里不对,但些刻已醉,如何想得清楚,况且眼前晃着小桃精的如花娇颜,更有缕缕暗香袭人,不禁情浮欲涌,倏地伸手捉住玉腕,将其拉入怀中。

「我去放衣服呀。」夭夭趴在他胸膛上说,双颊轻晕,眼睛里水盈盈的。

小玄仗着酒劲,霸道地箍着她道:「就放枕头边行了,眼下你哪都不许去,就在这里陪我说说话儿。」说是说话,可是两只手却往人家的纱子里边钻去。

「你不是……想睡觉了么?」小桃精的声音微微发抖:「要说什么?」

「说啥都好,嗯……就说娘娘教你什么吧。」小玄眯着眼睛,魔手不知在干什么。

夭夭顿时大口大口地娇喘起来,好一会方道:「娘娘教我扫地、做饭、针线、洗衣服……还有……」

小玄心不在焉地听着,手指在女孩的某个幽秘处顽皮地挖挖点点。

夭夭倏地悸动了一下,双只粉肩紧紧缩起,哆嗦道:「还有幻术。」

「幻术?」小玄大感兴趣:「什么幻术?」

「唔……痛。」小桃精蹙着眉儿轻哼。

小玄只好放弃把指尖弄进去的尝试,继续坏坏地往下探索。

夭夭稍微得缓,轻喘着道:「就是幻成各种各样的模样,花儿草儿啦,虫儿鸟儿啦,还有人。」夭夭道。

小玄一呆,几乎从床上蹦了起来,大讶道:「不是吧,你会变化之术?」

夭夭摇头道:「不是变而是幻,娘娘说,变化是上上神通,不但要有高人指点,还须修炼好多好多年才有可能,娘娘教我的幻术只是令人产生幻觉,本身并没变化,而且,娘娘说我没什么功力,一旦遇见定力强的人,再怎么幻也没有用。」

「原来如此,我说怎么可能勒……」小玄吁了口气,兴致勃勃道:「即便这样,那也了不起呢!你且幻个什么来瞧瞧,试一试我的定力如何。」

「要我幻成什么?」夭夭乖乖地问。

「嗯……」小玄沉吟道:「你说你能幻人?要不你就随便幻个什么人给我瞧瞧吧。」

「幻谁呢?」夭夭歪着螓首想了想,忽尔笑了起来,道:「那我就幻这个吧,唔……你别……别动啊。」

小玄知她要专心施术,于是收回坏手,不再干扰。

只见夭夭闭起双目,樱唇微微张合,似在颂念着什么。

小玄以臂枕首,笑眯眯地瞧着身上的女孩,心道:「我就不信,这小妖精能在本小圣的眼皮底下弄出花样来。」

突然间,夭夭模糊了起来,就如一幅未干的水墨画儿给水泼着,先是五官,接着是脖颈、肩膀、四肢、身子……最后整个人的轮廓都模糊与扭曲起来。

「难道……我定力不行?」小玄诧讶,心有不甘地拚命瞪大眼睛集中精神,可是面前小桃精仍在继续模糊着扭曲着,数息之后,方才稳定下来并且渐渐恢复清晰。

不知是因为受到外力的影响,还是自己凝神太过,小玄微感一阵头晕,眼睛不由自主地眯了一下。

「好啦,你瞧瞧我像哪个?」有人笑问。

小玄睁眼,蓦地瞠目结舌,原来趴在他身上的小桃精已经不见,取而代之的竟是另一个女孩,生得唇红齿白,眉目如画,不是摘霞是谁。


两人门派不同,怎么可能会同一种法术?会不会是碰巧同名呢?”小玄心念电转,但想起那日飞萝传授自己之时,曾言此术类属幻术,具有迷心之能,倒与夭夭此刻所说所示的有些相仿,一时惊疑不定。

“怎么不说话了?”夭夭望着他问。

小玄头绪纷乱,但他天性洒逸,从来就懒得对某些难于解开的结子死抱不放,索性抛开不睬,道:“夭夭,这法术当真有趣得紧,你再幻一个别的什么让我瞧瞧。”

“再幻谁呢?”夭夭问,突然开心一笑,奋兴道:“对了!我幻只小兔子给你瞧吧,好可爱的哟,以前我老抱着它玩的。”

她这一笑,真个妩媚横生灵气袭人,胸前早有一对软软滑滑的“小兔子”隔着薄如烟雾的玉色纱子在男儿怀里乱揉乱动。

小玄口乾舌燥,抱紧她道:“不要这个,你还是幻人好啦,嗯……就幻我三师姐水若吧。”

“水若是哪个?”夭夭问。

“就是……就是上次你看见我跟她玩游戏的那个,你说我凶的那次。”小玄烧着脸吞吞吐吐道。

“你用绳子绑住的哪个姐姐?”夭夭立即记了起来。

“对对对!就是给我用鞭子绑住的那个,你能不能幻成她?”小玄高兴道。

“应该行吧,让我想想她长什么模样……”夭夭沉吟道,不过一会,又开始默念咒语,容颜肢体再度模糊起来。

须臾,紧盯着她的小玄又感一阵晕眩,急再睁眼时,身上的摘霞果然已变成了水若,娇俏秀丽明艳逼人。

“这个像不像?”夭夭问。

“像。”小玄只答了一字,就勾住她热吻起来,情炽如火。

夭夭轻吟一声,当即热情回应,觉察男儿的舌头在自己口内乱搜乱索,心中迷荡,乖乖地献上嫩嫩香舌。

小玄边吻边摸,开始剥褪她身上的唯一条玉色纱子。


夭夭娇喘道:“小玄又要和夭夭做游戏么?”

“是啊。”小玄倏地起身,将一丝无剩的女孩翻压在下,两手急切地四下柔捏摸探,贪婪了片刻,便迫不及待地分开两条粉腿,然后掏出玉杵,抵住花缝一棒挑了。

夭夭轻啼一声,双臂情不自禁地搂住了男儿的脖子,颤声道:“我收幻术了?”

“不许!”小玄立喝,发觉自己失态,赶忙软下声道:“就这样玩,这回你扮我师姐。”

“不要,我不要扮做别人,我要扮回我自己。”小桃精不依,忽觉内里某处给男儿抵着,顿时酸得直抽气儿。

“听话,我才疼你。”小玄柔声哄道,只觉女孩窄紧依旧,内里却是汁饱浆稠,果仍那么神奇殊异,心中销魂,当下拔出偷瞧,立见整根肉杵油浸一般,不禁百脉贲沸,开始一下下抽耸起来。

夭夭娇躯绷凝,委屈地嘤嘤哼道:“可是,夭夭喜……喜欢自己跟小玄做游戏嘛。”

“小玄现在就是在跟夭夭做呢!”小玄口里继续哄着,眼睛却盯着妖精幻成的水若,心里想着真正的水若,底下渐抽渐速,扯拽得紧箍巨杵的花缝不住张合,红嫩若脂的两瓣小蚌唇不时从蛤中带出,水光闪烁艳如娇花。

夭夭还想再说什么,然却给男儿杀得应接不暇,只余哆嗦喘气的份儿。

“小玄最喜欢夭夭了,什么都想跟夭夭试试,你瞧,这样子是不是更有趣哩。”小玄将她两条粉腿高高推起,触目惊心地大大分开,一边花言巧语一边大快朵颐。

“这……这样很……很舒服……”夭夭面颊如火,给他哄得欢喜,愈感遍体快美,上气不接下气道:“这样子……小玄老是碰到里边那……那个地……地方……好难挨……可是很舒服……”

“水儿多半不会说这样的话吧?”小玄悄忖,又瞧见她那娇弱不胜的模样,蓦地欲焰腾空,越发极力纵深,记记直捣嫩花心。

“啊……啊……嗳呀……”夭夭娇娇啼叫,兴许妖精本色,声声勾魂夺魄。

“还要让你更舒服哩!”小玄闷喝,将女孩一边腿儿挂在肩上,腾出手大肆揉捏她那两只雪似的乳儿。

“为……为什么会这样子?为什么小玄碰一碰夭夭就……就会舒服?”小桃精迷迷糊糊地问,娇躯随着男儿的冲击时颤时悸。

“因为喜欢吧……非常喜欢的喜欢……”小玄粗喘道,盯着她的脸,不知是不是给幻术迷住了心窍,只觉身下的妖精水若与真正的水若竟连神情都极其相似,虽然说话的口吻不同,但却另添一种新鲜之趣,不禁兴意愈浓,势若猛虎,尽根没首,不知何数。

“非常喜欢的喜欢?”夭夭听了,不知怎的心中骤麻,腹下倏地痉挛,一丝晶莹浆汁竟从紧咬肉棒的蛤中飞迸而出,烫烫地溅洒在男儿的大腿上。

小玄觉察,益发恣野狂荡,心头倏地一闪:“有了这个谁都能幻的小妖精,那我以后不是想要那个便有那个?”思及此处,蓦地浑身火热,一时邪念丛生,无可抑遏,就在这时,于花径中来回穿梭的肉棒亦遽而变化。

幻做水若的夭夭突然睁大眼睛,慌慌讶叫道:“小玄又……又……又那样了!”

“不晓得怎么会这样,一到后来就……就……”小玄闷哼,底下的巨杵已暴涨数围,红赤得有如烧透的铁棒,其上怒筋凸浮,极是怪异吓人。

两人一阵极度快美,不能自主地相纠对磨,彼此竭力,愈磨愈烈。

“夭夭,你再幻一次。”小玄喉底哼道。

“幻……幻不了……我……我要……要坏掉了……呜……”小桃精声颤躯凝,一副欲仙欲死的娇媚模样。

“好夭夭……”小玄央求。

“幻……幻谁?”夭夭似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说出话来。

“我三十三师叔飞萝。”小玄的抽送缓慢下来,一记记如运千钧,用棒头与棒身形成的深深冠沟来回犁刮女孩那细嫩无比的花径内壁。

“是……是哪个?我没……没见过就幻不了的。”夭夭只觉玉蛤花房无一不痒,敏感得给男儿碰着哪,都似随时会掉出尿来。

“你见过的,就是上次你说很漂亮的那个姐姐,在一个高高的地方的那个。”小玄喘个不住,满脑子尽是那具丰腴得如酥如酪的绝美胴体。

“想起来了,可……可是现在好难幻哩,灵力提……提不起来。”小桃精有气无力地嘤咛,略试运提灵力,却差点丢出精来。

“好夭夭,拜托啦!”小玄愈思愈渴,扳住其股,没棱没脑地乱刺乱耸。

“那……别动……你别动。”夭夭颤哼道,心中虽不情愿,但见他兴炽如狂,只好再次努力。

小玄遂勒缰住马,让身底的小桃精颂咒施术,一阵模糊地波动后,身底的夭夭终于由水若幻成了飞萝,娇滴滴妖娆娆,颜若芙蓉,肤似酥酪,就连那胸前的两乳,也惟妙惟肖地高高惊耸,圆滚肥美巨硕如瓜。

“哇,好象……这么象!”小玄激动异常,两手四下索探,在美人身上乱摸乱碰,最后攀上了那对肥硕无比的绝美酥乳,一轮大力揉捻恣肆捏握。

幻成飞萝的夭夭幽怨地望着他,心中闷闷不乐:“小玄好像很喜欢这个姐姐哩……”

小玄放肆一阵,手欲略饱,开始抽送起来,盯着身底的“飞萝”,销魂蚀骨道:“师叔,我终于……终于……”

忽听有人轻轻一笑,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在背后响起:“终于什么呀?”

虽然声音极小,但已将小玄唬得魂飞魄散,他迅转回头,鼻子却差点撞到一张脸上去,慌忙退缩,脸全白了。

夭夭也弹坐而起,满面惊慌。

“慌啥,是我哩。”一个幽灵般至的女子笑道。

小玄定睛望去,只见那人一袭湖青纱子,曲膝跪在被上,黛眉水目朱唇贝齿,无比的妖娆冶艳,不是绮姬是谁。

“五……五姐姐!怎么是你?”小玄叫了起来。

“就是姐姐,你欢不欢喜?”绮姬笑吟吟问。

“差点吓死我啦!”小玄拍拍胸口,大大地吁了口气。

这时夭夭也认出了绮姬,神魂稍定。

绮姬移凑上前,张臂一抱,从后边贴偎住了小玄,在他耳边道:“姐姐不是跟你说过,这几天要来找你么。”

小玄登觉满背温热软绵如酥,身子微微一僵,迷糊了片刻,这才记起巨竹谷的事来,结结巴巴道:“可是我师父师叔……哦,还有我六师伯都在这里呀,你……你这时候来,只怕不大方便哩?”

绮姬轻哼一声,道:“怎么不方便?姐姐来不方便,你藏个小妖精在屋里边就方便?”

小玄哑口无言。

“而且……还哄得人家脱光光的与你胡天胡地……”绮姬声音软腻,充满了挑逗与魅惑。

小玄面红耳赤,发现自己的大棒还要命地深埋在夭夭体内,依旧炙热如火硬如铁铸。

“胡天胡地是什么?”求知欲极强的小桃精竟然这时候提问。

小玄急忙朝她打眼色。

夭夭睁大眼睛瞧他,完全不明白男儿的举动。

绮姬笑眯眯道:“胡天胡地啊……就是你们这样子呀。”

夭夭接触的人极少,见她和蔼可亲,心中大生好感,道:“姐姐,那我懂了,原来胡天胡地就是做游戏哩。”

“做游戏?”绮姬微微一怔,旋即明白,贝齿张启,轻轻地咬住小玄耳朵道:“好一个做游戏哩,竟然哄她扮你师叔呦……小坏蛋,原来你骨底里这么色的!”

小玄闷哼,恨不得此刻能有个洞儿可以钻进去。

“既然如此,你那晚为啥要溜呢?”绮姬幽幽地埋怨,身子慢慢滑低,用温软润泽的朱唇轻轻柔柔地扫触他的背膀。
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小玄吞吞吐吐,身躯随着她的撩逗寸寸绷紧。

绮姬掠了幻成飞萝的夭夭一眼,道:“夭夭挺可人吧?既温柔又体贴,且还善解人意……哼,那晚还有人假惺惺的说不要哩。”

“好姐姐,别再说了……”小玄近乎哀求道。

绮姬嘻的一笑,道:“好啊,不说了,那就继续做游戏吧。”说罢,倏地拥住男儿发力一顶。

小玄猝不及防,身子顿朝前方冲去,插住娇嫩的巨杵登时贴瓤滑奔,重重地戳在注满腻汁的花径最深处。

夭夭悸啼一声,骤觉幽深某处给撞得酸麻入骨,腰儿不由自主地弓弹而起,娇躯虾子般贴入男儿怀里。

小玄却感茎首奇美,爽得一阵龇牙咧嘴,销魂之下,忍不住抽耸起来。

“你师叔好美哦,难怪惹得你对她想入非非……”绮姬在后面边说边推,将男儿一次次顶向女孩。

“哪……哪有啊……姐姐莫要乱说。”小玄慌忙争辩。

“还要抵赖哩!那我问你,你为什么要哄夭夭扮她?”绮姬笑啐,拥着他愈推愈快。

“我……我想瞧瞧夭夭能幻成什么嘛。”小玄死不承认,随着身后妖姬的推波助澜渐耸渐速。

夭夭浑身发烫,丝丝蜜汁给巨杵挤出了紧紧箍锁的蛤缝,涂得两人交接处、腿腹上热腻一片。

“小坏蛋,有贼心没贼胆哩,等哪天姐姐帮你把她搞上手吧。”绮姬道。

小玄闻言,心中蓦地剧跳,盯着眼前的绝丽花颜,双掌插入美人臀下,扳住两瓣绵股一轮猛掀搠,勇狠之度前所未有。

“啊……啊……哎呀……酸……不知……不知碰着什……什么……丝……又……又碰到了……”小桃精啼呼不住,声声娇若蚀骨苦似断肠。

原来小玄巨硕过人,一旦深入,便几乎下下命中花心,况且此刻给绮姬惹逗得兴动如狂,夭夭花娇质嫩,如何抵挡得住。

“定是弄着花心子啦,小弟真棒!”绮姬笑嘻嘻道,一双粉臂下滑,搂抱住男儿的腰杆,香肩顶住其背,在后面推送得更加卖力。

“花心子?”小玄一阵销魂,心道:“原来女人深处的这个宝贝叫做花心子……”

“啊……啊……不能碰了……不能了……要坏掉了……啊……”夭夭叫喊得更加厉害,腰肢似要躲避什么般乱挣乱摆,两只手儿亦在男儿胸前又推又撑。

小玄从未见过她这模样,心中一惊,赶忙缓下,问道:“难受是么?”

绮姬“噗哧”一笑,道:“傻瓜,她快活得很哩,快动!”

“可是她好像……好像……”小玄犹豫不决,瞧着此刻娇媚得惊心动魄的女孩儿,心中既疼又馋。

“她怎么啦,她就要丢身子了呢!”绮姬腻声嗔道,拥住他不由分说又是一阵狠推急耸。

“丢身子?”小玄心中不解,本就万分不舍,吃她一闹,哪里把持得住,当下再度提枪跃马驰骋花丛。

谁知这回夭夭却出乎意料的不再争拒,只是把脸扭在一边,死死地贴着枕头,凝眉闭目声响全无。

小玄心中惊疑,可是此刻背享温柔棒陷娇嫩,前后俱美,不但无法勒缰住马,反而渐渐忘乎所以,抽送越发癫狂狠勇。

夭夭汗出如雨浑身麻透,男儿那排山倒海般冲击,已远远的超出了她所能够承受的限度。

“小弟加油!她就丢身子了。”绮姬唤道,不知是不是给眼前的销魂情景惹动,双腮火红,轻轻娇喘。

“丢……丢身子是什么?”小玄忍不住问。

“丢身子就是女人最美、最快活的时候。”绮姬呻吟般答,一只手儿悄悄溜去了自己下边。

“唔!”蓦闻一声闷啼,小桃精终于彻底崩溃,一直紧咬着肉杵的蛤口倏地绽放,花浆如流泉飞瀑般奔泻而出,泼洒得男儿腿上腹上四处温热黏腻。

绮姬睨见,不由啧啧称奇:“呵,好厉害!这丫头瞧起来瘦瘦弱弱,想不到阴精却是如此丰润。”

“阴精?阴精又是什么?”小玄闷哼着又问,只觉肉棒给冲淋得又麻又暖,一跳一跳就要迸射而出。

“就是……就是浇在你身上的这些浆儿,女人最美、最快活时才会流的东西。”绮姬娇腻腻地喘息道,胸前的两只酥乳隔着薄薄罗衫紧紧地贴磨着男儿的背膀。

小玄闻言,遽尔掌控不住,两手猛地捧起女孩的绵股按向自己,同时腰股发力,将勃胀如怒的肉棒深深一送,揉住花心就突突地喷出精来,他那阳精大有来历,登射得夭夭失声又啼,雨打娇花般筛抖个不住。

“你也出来了?”绮姬颤问,溜到底下的手不知在做什么,一边香肩微微耸缩。

小玄仿若未闻,只扳着小桃精的两瓣股儿尽情激射,将浓浓热精遍洒花房。

夭夭心魂俱飞,在底下丢了又丢,心融魄化间倏地灵力不继,幻化的容颜体态顿时归复,转眼已由飞萝褪变回原貌,但变化并未就此停止,夭夭的发色、肤色竟然开始诡异地减淡且模糊……

小玄瞧见,吃惊道:“夭夭?”

夭夭张了张口,似用尽了力气方才出声:“我……我得走……走了……”

“怎么这样快?”小玄大急。

“呜……时间到……到了呢。”夭夭哭丧着脸道,整个人颜色迅速淡逝。

“等等,不放你走!我还要你!”小玄叫道,牵手捉臂,死死压住女孩,却听夭夭急急地唤道:“小玄亲我。”

小玄赶忙俯身,谁知佳人已去,嘴唇只扑着了一个空无实质的淡淡虚影。

只恨春宵苦短,小玄闷哼,脑海里犹残着女孩消失前那一瞬眼中流露的留恋与无奈。

“别着急,不是还有姐姐么。”绮姬腻声道,从他身后挪到前面,探手一摸,轻轻笑道:“哗,还这么……好难受吧?”

小玄一阵狼狈,原来他仍据峰顶,底下的巨棒犹昂翘如怒颤跳未止。

绮姬忽地低呼一声,讶色道:“怎会这样烫的?”垂首望落,蓦地呆住。

小玄面烧耳烫,望着自己的南傍国,只觉又怪又丑,特是在一只肤似雪指如葱的酥手上。

“怎……怎么是这模样?啊!骄阳映耀……赤龙盘绕……”绮姬突然面现惊喜:“难道……难道是那传说中的玄阳盘龙杵?


第五集妖魔遗孽 第七回 采补秘术


“小弟,莫非你身怀异宝哩!”绮姬抬起头,喜讶交集地盯着男儿。

“异宝?”小玄一愣,这时劲头已过,底下的肉棒开始消退回软,原先那通亮的炙赤淡了些许,缠绕其上的条条凸浮筋脉也在迅速平复,仿如行云布雨后的游龙,隐入云中。

“对啊,你这宝贝可能是根稀世宝杵呀!”绮姬兴奋溢表道,又低下头去细瞧握在手里的巨硕肉棒。

“到底在说什么啊?”小玄全然不懂,只觉自己的肉棒被一个女人拿在手上翻来覆去地瞧实在羞人,身子缩了缩,就要扯被捂住。

“唔,人家还没有瞧清楚呢。”绮姬用臂拦住被子,葱指收拢,仍紧紧地捉握着已变肥软的南傍国,又道:“咦……上边那几条赤龙不见了……”

“快放手啊。”小玄难为情死了。

“再瞧一会……怎么回事?难道不是玄阳盘龙杵……”绮姬只顾埋头端详,如丝云发垂落,梢端似有若无地轻拂在大棒头上。

“五姐姐……”小玄低低哀叫,射精之后的肉棒异常敏感,给她这般肆意摆布,不知该算舒服还是难受。

绮姬凝眉苦思,倏地悟道:“想起来啦!传说许多宝杵名棒都是得经女人的蜜津花浆浸润,方会显露真形哩……”

“好了没有?”小玄苦着脸问。

绮姬点头,眼睛亮亮地盯着他道:“待姐姐试一试,便晓得你的宝贝是不是根绝世宝杵了。”

“试什么?怎么试?”小玄忙问,面对这个乾姐姐,他总是有点心惊脉跳,虽然花容月貌艳色夺人,可毕竟是只蝎子精啊!

“首先得让它硬起来……”绮姬腻声道,柔荑搦住肉茎,用软软嫩嫩的虎口环勒住冠沟,然后轻轻柔柔地耸套起来。

“唔……”小玄立时浑身绷紧。

绮姬妖娆地望着他,细嫩的指掌时张时合时松时紧,看似变幻莫测,其实招招皆是有板有眼暗合章法。

小玄大口喘气,肉棒开始在美人的玉手上迅速增肥、变硬。

“舒不舒服?”绮姬贴着他问,身上香甜腻腻,袭人魂魄。

“舒服……很舒服。”小玄呻吟般应,不明白她的手为何能令得自己这般舒服。

“还想不想更舒服?”绮姬的声音里充满了诱惑。

“想……”小玄如给催眠,脑子里昏昏沉沉,唯余底下传来的一波波强烈快美。

绮姬身子一缩,慢慢地朝下滑去,粉靥移到男儿腹间,忽地垂首俯落,张启朱唇轻轻裹住了肉棒的巨硕脑袋。

“五姐姐!”小玄低呼,瞠目结舌。

绮姬飞快地深套一下,吐出南傍国,又再裹住缓缓套入……

小玄只觉软濡湿热分至沓来,不禁魂酥魄化。

接下来美人手捧玉柱,时吞时吐时舔时吮,花样百出。

小玄何曾尝过这等销魂,迷糊思道:“嘴巴不是吃饭的吗?怎可用来碰触这根丑俗物,何况此刻如此脏秽狼籍。”

片刻间,肉棒已是昂首暴棱勃翘如怒。

绮姬忽地接连几下倾俯,将男儿的长长硕杵深深吞入,朱唇几乎覆及根处。

“姐姐……姐姐……唔……”小玄抽着气颤哼,不知前端去到了什么地方,只觉所陷窄窄软软,所触奇滑异嫩,美得骨头都酥了。

绮姬猛地将棒吐出,粉腮通红,媚眼潮生,一阵大口大口地急喘,嘴角有黏涎长长垂挂,犹连男儿茎首。

小玄见状,慌得手足无措,谁知绮姬稍缓过气,竟又埋首覆茎,继续吞吐慰侍,只是不时抬起眼皮瞧他,眸中水汪汪媚盈盈,倍添娇艳。

原来还可以这么玩的,而且滋味是如此之美,小玄满怀感激,销魂思道:“她竟肯用嘴来让我舒服……”

绮姬吐出红光满面的大肉棒,妩媚道:“姐姐好不好?”

“好。”小玄脱口即应,心中早将她乃蝎精的念头抛到九霄云外。

“已经可以啦,下面就让姐姐来试试你是不是生了根稀世至宝。”绮姬腻声道,人从底下爬起,边解罗带边挪向小玄的顶天巨柱。

小玄双肘支床屏住呼吸,瞧着她提着纱裙在身上挪挪凑凑,须臾缓缓坐落,硬如铁铸的肉棒在数根纤指地把扶下刺入了一个美妙所在,潮湿温暖,嫩腻如脂。

“唔……”绮姬眯着眼儿叹似长吟一声,娇哼道:“好棒!小弟好棒!”

随着她的坐落,小玄继续深入,忽然前端触着团软软嫩物,登美得整根肉棒一阵发木,心头剧跳道:“莫非是碰着了她适才说的花心子?”

果见身上的美人娇娇一颤,嘤咛道:“嗳呀,头一下就……就抵着姐姐的花心了!”

小玄一阵销魂,暗暗思道:“原来女人的花心各不相同哩,水儿奇嫩,且会藏匿,眨眼间就溜得无影无踪;夭夭十分娇小,似有若无;而绮姬姐姐却是这等腴硕肥美,像是要裹住整个棒头哩……”

绮姬分膝跪在小玄胯侧,蹙着黛眉咬着朱唇,开始一下下耸套起来。

小玄正胡思乱想,突地面上一紧,睁大了眼睛,原来在绮姬深坐之时,棒头顶着花心的刹那,竟似给软软地咬了一下,不觉筋麻骨酥心魂皆销。

绮姬上下起落,腰肢柔似无骨,眼波迷离若醉,娇媚欲滴妖娆万千。

小玄何尝遇过这等风情,一时如梦似幻快美欲仙,两肘一松,躺倒下去。

“小弟……你……好像开始……开始变化了……唔……”绮姬轻喘娇哼,美目眯着,耸套渐急。

视线虽给揉叠成堆的纱裙挡住,但小玄已察身上的美人湿得不成样子,温热稠滑的浆汁到处粘涂,除了交接部,腹上腿上无不黏腻。

“咦……小弟,你腰上缠的这条巾子是啥东西?”绮姬忽问,眼睛疑惑地盯着男儿腰腹上的火红巾子,面上现出警觉一丝之色。

“是焰浣罗,我师父赐的宝物。”小玄随口就应,只觉棒头又给女人深处的花心啜咬了几下,美得直抽气儿。

“拿掉它。”绮姬道。

“为什么?”小玄眯着眼迷迷糊糊问,身躯时绷时瘫,个中销魂笔墨难述。

“它……它好像在偷偷吸取我的灵力哩。”绮姬凝着黛眉道,迟疑间耸套渐缓。

“怎么可能?我师父说,它是提升我火行潜能的宝物啊。”小玄正值爽极,岂容懈怠,忍不住用手搭扣美人蛮腰,自己从底下挥军杀上。

绮姬登感一阵酸麻,口中娇哼连连:“真……真好……小弟真好……这几下快……快把姐姐的魂儿顶没了……”

小玄闻言,心头火爆,当即更加卖力,在底下长击猛打朝天顶耸。

绮姬喘一阵颤一阵,哆嗦间腰儿蓦软,“哎呀”一声就在男儿身上趴倒下去,胸腹方才触着那条赤光缓缓幻变的焰浣罗,便如遭电殛般急急撑起,惊道:“它真的会吸人灵力哩,你快拿掉它!”

“不行啊,师父命我无论何时都不可取下,就是睡觉沐浴都不许哩。”小玄苦着脸道。

“你先解掉,等明儿再扎回去。”绮姬坚持,旋又接道:“奇怪,你师父为何要让你使用这样的东西?”

“解不掉的,我师父在上边施过法术哩。”小玄道。

绮姬凝目细观,忽地冷笑一声,道:“不过是下了寻常的缠缚咒罢了,瞧姐姐的!”说着五指曲扳手捏法诀,照男儿腹上一抹,即见那条焰浣罗松脱下来。

小玄张皇道:“若给我师父知去,那可不是说笑的……”


“缠缚咒这种雕虫小技我也识得,明儿一早就给你扎回去,她又如何能知?”绮姬笑道,甩腕一丢,将焰浣罗扔到了床角,突尔呆住,满面讶色地盯着男儿的腹部,道:“你脐眼里的东西又是什么?”

小玄望着自己那散发着淡淡光晕的腹部,尴尬道:“不晓得,从小就有了的。”

绮姬盯着他脐眼内的奇物道:“好像是什么法宝哩,有些东西在盈溢出来,奇了,既似灵气又非灵气……”

小玄倏地撑起身子,将她翻压在下,边抽边喘道:“这有什么好瞧的,若你喜欢,过会给你琢磨个够!”

绮姬即时目饧面晕,软糯娇腻道:“这个才没兴趣,姐姐只想……只想琢磨你……你插到人家身子里边的……的宝贝。”

小玄欲如炽焚,只觉这姐姐一言一字皆俱撩魂荡魄,按不住大刀阔斧回回尽根。

绮姬也极快美,蛮腰软摆丰臀扇摇,蛤口津流蜜注,润遍春湾。

小玄贪恋奇趣,拿紧美人两胯,频频送上龟首去让花心啜咬,蓦地异变又生,只觉茎炙根胀硬得发痛。

绮姬立时觉察,惊喜道:“快让姐姐瞧瞧!”

小玄急叫:“等等!”谁知身下美人娇躯声灵巧一缩,已将肉棒脱出嫩瓤。

“哗!果然又变成了这样,定是那传说中的玄阳盘龙杵无疑哩!”绮姬兴奋之极,玉手捞起赤龙盘绕的通红宝杵,照着棒头狠狠地亲了一口。

小玄闷哼一声,竟然突突地射出精来,刹那间,疾喷飞溅的白浆登时甩洒了美人一头一脸。

绮姬呆了呆,旋即“噗哧”一下笑出声来,两手急忙把住男儿激跳不住的怒茎揉握抚慰。

好一轮尽情激射,小玄终于松缓下来。

“怎么会这样?”绮姬轻轻道,放手松开红光满面的肉棒,从怀里掏出一条绢帕,一边笑一边擦脸拭发,另一只手的几根葱指还在顽皮地捏揉着涂满指掌的粘黏白浆。

“什么怎么样?”小玄狼狈喘息道。

“这么快哩。”绮姬吃吃娇笑,拇、食二指分开,将指尖的稠浆拉成一根长长的白丝。

“快?”小玄给她笑得好生心虚。

“这还不快?才……才没几十下啊。”绮姬竟将一根粘满稠浆的手指放入口中,眯着媚目细细咂吮,彷佛在用心品嚐什么美味佳肴。

小玄口乾舌燥地呆望着她,好一会才道:“这……这个太快,就不好是么?”

“当然啦,难道你连这个都不晓得?”绮姬笑得花枝乱颠,耳垂上的浅碧坠子甩跳不住,她本就冶艳绝伦,此刻越发妖娆入骨。

小玄忽然想起在小岛上跟飞萝胡闹那次,他那美人师叔好像也是这么一副奇怪笑容,记得当时还给嘲了句:“银样鑞枪头!”不红觉俊颜涨赤,窘色道:“为什么?为什么太快就不好?”

“小弟,你真是太可爱了!”绮姬笑拧了下他的脸,玉臂一环,将男儿的脑袋勾搂下去,嘴里呼出的甜腻气息湿湿软软地吹拂在他面上:“因为你快活了,人家却还没有啊。”

“你……你不快活?”小玄仍然不懂。

绮姬摇了下头,谆谆善诱道:“小傻瓜,也不是不舒服,而是还没到那最舒服的时候,譬如……你们男人射精时最快活,女人也要到那丢身子的时候才最舒服,像你这样抛下人家自个先跑了,陪你的女人岂不难过?”

“没有跑啊。”小玄忙道。

“软了就是跑了。”绮姬的手在他肉棒上轻捏了一下。

小玄终于明白了些许,烧着脸道:“可是……可是……”

“可是什么?”美人笑问。

“可是……可是姐姐你这么好看……”小玄盯着她那妖冶媚容,小小声接道:“而且里边……里边还会咬人,就是想忍也忍不住啊。”

妖精心中欢喜,软腻腻道:“那你快不快活?”

“快活,快活得不知怎么说。”小玄脱口而出。

绮姬面有得色,眼珠子溜溜一转,忽道:“不如姐姐教你一样秘术吧,包管你以后又棒又强,女孩子个个想你。”

“秘术?什么秘术?”小玄问。

“采补术啊,我想想教你哪个吧……”绮姬略一沉吟,接道:“就教你一样最易学的,唤做九鼎还丹诀,我先念一遍功法口诀,你听好了,『天地之间,阴阳交泰,构精化生,是为根本,阳得阴而化,阴得阳而通……』”

小玄如闻天书,待妖精念完,茫然道:“这个还叫易学?根本听不明白啊。”

绮姬道:“别着急,这功法听起来难,欲达精深的确非易,但入门却是半点不难,待姐姐仔细说与你听就懂了。”当下将口诀一句一句细细解释,其中难点要点亦加以一一剖析。

果不其然,小玄渐渐听懂了些许,一时面烧耳烫,什么三峰采战、玉池种莲、扇鼎焙丹……竟是从未接触过的奇妙法门,他素来不爱练功,但却喜猎鲜奇,此刻突然窥着一个闻所未闻的新天地,不禁又奇又讶如痴如醉。

绮姬道:“怎么样,不难吧?此诀源自道家神通,似你这样的仙家弟子应该很容易就懂的。”

小玄道:“竟然有这样的功法,与我门中所学完全不同哩。”

“采补术繁不胜数,儒、释、道及许多杂门散派都有,你们玄教法门极多,肯定也有此类功法,而且绝对不会逊于此术,只是你师父所修非此法门或者不想教你罢了。”绮姬笑嘻嘻道。

小玄半信半疑,吞吞吐吐道:“姐姐说笑吧?这……这么奇怪的法术,我们玄教多半是不会有的。”

“怎么没有,你们教主重元子便是个绝顶的双修大家。”绮姬道。

“双修是什么?”小玄问。

“双修便是男女共修阴阳之道,互为炉鼎阴阳交采,齐炼丹元携升化境。”绮姬解释。

小玄听得一头雾水。

“适才我教你的采补秘术便是阴阳之道中的无数法门之一。”绮姬补充道。

小玄张大了嘴巴,隔好一会才道:“我们教尊也修这……这样的法门?”

“不信?日后你问别人去!”绮姬道:“对了,你们教中的三绝武翩跹与魅仙飞萝,想必你知道她们吧?”

“知啊。”小玄答。

“她们就你们教主众多共参双修的弟子中最出色的两个。”绮姬道。

小玄身子一震,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,半晌方道:“不……不可能!”

“不可能?”绮姬哼道:“这两人艳名远播,最是风流骚浪,仙界魔界谁个不知!”

小玄目瞪口呆,想起飞萝平日的言行举止及那夜芭蕉亭中的情景,心中不禁动摇,忽地莫明难受,一阵失魂落魄。

“喂!怎么了?”绮姬没料到他有这么大的反应。

“怎么可能?这可是……是……”小玄喃喃道,不知为何,心头竟然隐隐生疼。


“你总以这些是歪门邪道么?”绮姬不屑道:“告诉你吧,采补术非但不是下乘,反乃道中大术,个中妙境无穷无尽,如轩辕、容成、彭祖、左慈等皆善采补双修,而这九鼎还丹诀正是还真秘旨里边的一个法门。”

小玄心里好受了点,问道:“还真秘旨?听起来好耳熟啊……”

“当然熟了,还真秘旨乃是道家圣典,许多上仙大神皆修炼过的,说个你一定知道的吧,吕岩吕纯阳。”绮姬道。

有号“剑仙”、“诗仙”、“醉仙”乃至“色仙”的吕洞宾谁人不知,小玄再次张大了嘴巴:“纯阳祖师也……也修习这样的功法?”

“这门还真秘旨乃其得意绝学,当日三戏白牡丹,仗的正是其中的九鼎还丹诀。”绮姬道。

“那……那你怎晓得他的功法?”小玄大讶道,要知吕纯阳乃那上界仙真,而绮姬不过蝎精一个。

“天地间又不只他一个识得这门功法!”绮姬面上微微一红,又道:“我知晓的法术可多着哩。”

小玄怔怔望她,目光越来越崇拜。

“教了你许多,这会懂了没有?”绮姬有点不自然道。

“好像明白了一点。”小玄道。

“嗯,那姐姐继续教你……咦?”绮姬忽然探手底下,满面喜讶。

如此交颈贴股肌肤厮磨,加上小玄体质殊异精气奇旺,自是很快就重振雄风。

“这回,姐姐一边陪你一边教你……”绮姬轻喘道,手牵掌引玉蛤含纳,将男儿的宝杵重新吞入依然露潮雨润的嫩花房。

小玄顿觉肥滑满茎腻裹至根,按不住急急抽动。

“别忙哟,慢点,照姐姐教你的来,你先……”蝎美人在底下娓娓软语言传身教,一时风光旖旎春色满帐。

小玄依她所教按部就班,果然大见成效,虽然酣畅淋漓,但这回却是坚韧不拔异常持久。

“有些意思了,就是这样,小弟真棒!”绮姬娇滴滴地喘道,两腿曲起紧紧地夹着男儿腰胯。

小玄突地支起身子,用手撸高女人的裙裾,让夹在腰畔的两条如雪美腿完全暴露出来。

“如果觉得没问题,就……就可以快一点点了,记得先运真气,再把元关加固一遍。”绮姬媚目如丝地指挥。

小玄依言渐速,似不过瘾,又动手剥开美人上边的湖青纱子,拉下里边的翠绿抹胸,一对挺翘椒乳立时跃出,雪腻腻地在他眼前颤晃不住。

“深……深一点……上边……再上去一点点……”绮姬的声音越来越娇,越来越腻,倏地玉躯一抖,花底跑出大注蜜汁,泥泞了整个春湾。

小玄按照指引,立时频频挑着她那肥极花心,只美得肉茎发木骨头寸酥。

“啊!”绮姬声音陡然拔高,惊喜道:“又变了!小弟的宝贝又起变化了!”

小玄自己当然知觉,女人的花径彷佛一下子变窄了,而且纹理异常清晰。

“丝……哗……好……好烫……好刮人……这……这就是那传……传说中的玄阳盘龙杵吗?”绮姬摇头摆首地娇嘤,云鬓半坠乱丝满面,一副如痴似醉的模样。

小玄倾身压上,极力深纵,片刻间枪法大乱。

绮姬觉察,忙道:“别……别急……别急哟……记得运功……”

“好像不行了。”小玄气喘如牛汗流浃背。

“唔……小弟听话……”绮姬娇嗔:“一定要坚持……坚持到姐姐一起来……”

“可是姐姐里边会……会咬人哩,好难忍的!”小玄满面苦色,他新学秘术,且只皮毛,此刻已是决堤在际。

“你要记得用姐姐适才教你的功法啊,小弟一定能行,姐姐也快了!”绮姬颤哼道,当下强拢心神,一边挨着男儿的猛烈冲击一边继续言传身教。

小玄勉力而行,强撑了一阵又再闷哼:“真的快不行了。”抽送更似暴风疾
雨,记记力透花房。

绮姬给他抽得娇状俱出媚态俱献,心知男儿把守不住,只好哼道:“只再坚……坚持一下下……姐姐就流……流好东西给你……啊!啊!揉碎姐姐的心子了!”

小玄再不出声,只扣住美人埋头抽刺,下下尽根间不容发,彷佛要将身下娇躯戳个对穿。

绮姬满瓤酥麻浑身快美,亦似峰顶即至,自举玉臀颠抛不迭,娇嘤道:“就……就到了……小弟坚持啊……姐姐修炼了几百年……阴精补极了的……记……记得用适才教……教你的『汲』字诀……”

小玄本就迫在眉睫,给她娇声浪语一惹,蓦尔禁熬不过,当下尽根送入,刺住花心洋洋大泄。

绮姬尚差丝许,心登失落,岂知给男儿的玄阳宝浆一灌,倏地花心麻坏,阴精滚滚迸出。

两人交处顿时黏腻滑错浆汁狼藉。

小玄给她那麻入骨髓的花浆淋着,不禁一阵失神。

绮姬丢得媚容失色,断肠般啼道:“你运……运功啊……快吸姐姐的东西!”

小玄赶忙运功汲纳,精入灵犀,顿如醍醐灌顶飘然若仙。

绮姬通体痉挛,在汲取男儿宝精的同时,花眼叼咬着茎首不住吐浆,一下又一下地美妙收缩,把男儿送上了更加销魂的顶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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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过了多久,方听小玄懒懒唤道:“五姐姐?”

“嗯?”绮姬娇娇慵慵地应了一声。

“适才……适才……”小玄吞吞吐吐。

“适才很好啊,小弟很棒。”绮姬在他臂湾里道。

“真的?”小玄的头登时大了起来。

“小弟,想不到你不但有根玄阳宝杵,且还是那玄阳之质,真把姐姐美死了。”绮姬腻声道。

“玄阳之质?”小玄不懂。

“嗯,就是有着极好极好的精元,无怪先前把我的手都麻了,真不知上天怎么会这样眷顾你。”绮姬赞叹道。

“姐姐也真好……”小玄情不自禁地亲了一下放在嘴边的香肩。

“当然啦,姐姐修炼了好几百年,精元也是极好的。”绮姬骄傲道,顿了一下接道:“姐姐教你的九鼎还丹术好不好?”

“奇妙之极,天地间竟有这样的奇术。”小玄回味道,先前的滋味前所未有。

“等你哪日回千翠山,姐姐还有许多奇术妙术教你。”绮姬身子一翻,趴伏男儿胸上,水眸盯着他道:“小弟,姐姐爱死你啦,如今离不得了怎么办?”

小玄还是头回遇着女人对自己如此说话,不禁怦怦心跳,但这样的问题叫他如何能答。

绮姬见他支支吾吾,噗哧笑道:“傻瓜,逗你玩的,姐姐就喜欢看你为难。”她瞧了下微已透白的窗子,道:“天快亮了,我得走了,否则给你那些师父师姐撞着,你小子可就完蛋啦。”

“现在就走?”小玄忽觉恋恋不舍,牵住她手盼切道:“那你还来不来找我?”

“这段日子不会了,姐姐还有事情要办,昨晚是抽空来的。”绮姬道。

小玄还要说话,突听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:“滚出来!盗吾岛上犀渠兽的妖孽,快快现身就擒!”

两人一起色变,绮姬悄哼道:“真是阴魂不散,这匹夫的追踪术好厉害,竟然跟到这里来了!”

小玄面如土色,结结巴巴道:“我的天!偷猎……偷猎犀渠兽的就是你?他……他是我六师伯啊!”